第八章:鳌祥仗义 美娘多情(2 / 3)

了酒坊门前。

美娘见了,笑盈盈地迎上去,招呼道:“方公子,打扮得这般俊俏,莫非是要相亲去?”

“美娘莫要取笑,今日特来还你的酒钱。”方庆隐低着头,只顾进了店门,取一块碎银放在柜台上道,“平日里所欠,合计着一并还给你。”

美娘快步跟随进来,斜依在柜台边,捏起银子在手,饧眼儿盯,酸溜儿道:“方公子,你今日倒是时来运转,黄土成金啊,这出手便是一块银子,好是阔绰哟!”

“美娘切莫调笑,快算了酒钱吧,我还要向鳌祥公辞行,前去赶路呢。”方庆隐浑身颇不自在。

“果然不比往日吔,可记得你赊酒吃的光景。这功名还未搏得来哩,这口气儿却都变了。”美娘笑道。

方庆隐赶路要紧,不愿与美娘纠缠,于是道:“也罢!就全部付了你的酒钱吧。”

话音未落,方庆隐一转身,急急忙忙朝门外走去。

美娘见他仿佛嫌弃自儿个也似,又伤心又怨愤,便一抬手,把那一块碎银朝方庆隐掷去:“你欠老娘的,岂是一块臭银子就能付清的?”

那块碎银正打在方庆隐的背心,啪嗒一声,掉落在地上。

方庆隐一愣,回转身,默默地捡起那块碎银,抬眼见美娘梨花带雨,依柜凄然,便道:“美娘说得是,由来对庆隐十分照顾,庆隐就再加你一块银子吧。”

说罢,方庆隐步走回到柜台前,又取了银子一块,连同原先的银子,一并放在了柜台上,目测有二两之多。

“你这个忘恩负义的,便是万两黄金,老娘我也不稀罕你的!”美娘伤心欲绝,一挥衣袖,就把那两块碎银拂落在地上。

方庆隐正待说话,那婆婆已不紧不慢地从后堂进来了。

婆婆一看这光景,就明白七八分,一边慌不迭地捡起银子,一边破口大骂美娘。

美娘掩面抹泪,哭哭啼啼地奔后堂去了。

方庆隐讪然无语,一转身,急匆匆走出了酒坊。

到了谭府,托付了照理家宅之事,方庆隐便拜辞鳌祥公。鳌祥公嘱咐一番,命公子公映驾车送上一程。

公映送至华阳镇小驿,临别祝道:“祝方兄此去,一帆风顺,鹏程万里。”

方庆隐回礼道:“贤弟也是饱读诗书之人,何不同去金陵,搏它一个功名回来?”

公映道:“在这乱世里头,家父只盼望能守住一份家业,况且家母已去,留在家父身边,也是公映所愿。”

“贤弟一片孝心,为兄深感敬佩,为兄欲养亲而亲不在,只有此身孑然,湖海飘零。”方庆隐伤感道。

“方兄不必如此伤感,大好前程正等着方兄呢。”公映宽慰道。

“但愿如此吧。贤弟,请回吧。”方庆隐说过,与公映拱揖相别。

公映拱揖回礼,目送方庆隐登車去远,这才返回谭家庄去了。

方庆隐得了鳌祥公的仗济,有时坐马车,有时乘牛车,有时徒步而行,一路上兴冲冲地直奔金陵而来。

却不料正逢江南秋雨之际,行程遭雨,竟自病倒了,但他殷念着那招贤榜的事,就仍然抱病冒雨前行,到了一个名唤“潦镇”的地方已然病情加剧,寸步难行了,只得投宿到一家叫“聚财”的客栈,暂歇了治病。

那掌柜见方庆隐似个士子模样,且出手阔绰,便照应周全,盘剥他的钱财。其实方庆隐出手阔绰,不是有钱,而是他对金银的认识十分肤浅,因此就着了道儿。

所谓“黄金有价药无价”,并且又遭到那掌柜坑蒙诈骗,过了月余,方庆隐的病虽然痊愈了,但囊中盘缠却已被收刮殆尽,被那掌柜逐出店门,连软裹都夺了去,尚且嫌他没有报答救命大恩哩。

方庆隐被光明正大地洗劫一空,流落他乡,身无分文,且又无一技之长,生活无着矣,但他